早期的象数观念,与卜筮之法相联系。
上文说过,本文无意于诸子出于王官说的是非真伪,因为这种争论其实颇为可笑:《汉志》并不是在做今天所谓实证史学,而是在做政治哲学或政治儒学。且不说庄子的思想与此无关、甚至相反,即便老子的思想,谓之君人南面之术也是大有争议的。
及譥者为之,则苟钩鈲析乱而已。闾里小知者之所及,亦使缀而不忘。及鄙者为之,以为无所事圣王,欲使君臣并耕,誖上下之序。其实,阴阳范畴出自《易传》,正是儒家的著作。但是,若以《吕氏春秋》与《淮南子》观之,杂家思想的根本核心并非儒家思想。
这里的逻辑乃是:九流各自分别是六经的支流与末流。整部《汉志》的底本,是由刘歆总群书而奏其《七略》,故有《辑略》,有《六艺略》,有《诸子略》,有《诗赋略》,有《兵书略》,有《术数略》,有《方技略》(以下引《汉志》及原注,不再注明)。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荣誉一级教授、博士生导师,著名哲学家) 进入 张立文 的专栏 进入专题: 儒家 和为贵 。
互相愤恨争斗,是一种损害,所以君子以遵守恭敬的礼仪为安,而喜爱乐的和谐、和睦。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其效果在于夫声乐之入人也深,其化人也速,故先王谨为之文,乐中平则民和而不流,乐肃庄则民齐不乱……如是,则百姓莫不安其处,乐其乡,以至足其上矣。和气生人,天地壹郁(氤氲),万物化淳(醇),和气生人,以统理之,是故本诸阳,地本诸阴,人本中和。
故乐者,审一以定和者也,比物以饰节者也,合奏以成文者也。智德是分辨、明辨复杂事物、行为是非的道德,唯有分辨是非,才能公平、公正地对待、处理、判断事情的是非曲直。
故乐者,天下之大齐也,中和之纪也,人情之所必不免也。有这样三不朽的人虽死犹存,永垂不朽,这便是人生的真正价值和意义。他们认为,若一切都在流变之中,就不可能说有知识的存在。如何做到和而不同,就需要以修身为本。
在世的人生面对错综复杂的社会现实,崇敬与辨惑是人修身养性的重要问题,为人要讲诚信,崇道德,辨惑乱,走正路,体现和为贵的精神。谨慎是一种好处和利益。中华民族历来就以保合太和和为贵协和万邦万国咸宁作为处理国际关系的根本原则,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作为指导行为的原则和化解国与国、民族与民族、宗教与宗教、文明与文明之间的冲突对抗原则,以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的原则帮助不发达、落后地区和国家。自古以来中华民族就很注重道德修养,在传统文化中就蕴含着丰富的道德资源和精髓
文字是记录语言的符号,语言又是思维的工具,文字的构造、语言的使用中往往蕴含着一个民族的独特思维方式。再次,殷代文字构形也体现出一些中华民族独特的思维方式,如通假字的装饰性部首和笔画。
三书也是目前中国古文字学的最基本理论,以三书来看待甲骨文、金文等殷代古文字,就会更深刻地理解其中的形音义,认识到文字构造与使用的思维方式,而且这种思维特点从殷代到今天都一脉相承。该文颇具启发意义,笔者认为,我国文字从殷商时代发展成熟以来,传承至今仍然发挥着巨大作用,这不能不说是殷代文明一项伟大的发明创造,同时也说明殷代古文字承载着中华传统文化的基因,是中华民族集体意识的重要根脉所在。
殷代古文字在使用通假字时,为了和其本义本字相区别,往往会给它加上一个装饰性的笔画,如横画,或部首。这种否定句中强调并前置宾语的思维习惯,也早就形成于商王武丁时代了,如甲骨卜辞有帝不我其授佑这样的表述,按照正常语序就是说,上帝不授予我(商王朝)保佑,将我提前到谓语授之前,其目的是加以强调。无论日常语言随着时代如何变换,殷代语言文字提供的上述概念,仍是汉语思维的基本内核。有的字如来去之去,字形是大字下面附加口旁,是否也表示假借,则需要再加研究。古文字学者从专业角度认识到,殷代古文字已完全具备汉字所拥有的三个基本特征:以形表意、以形表音、兼表音意,即汉代六书提炼而成三书。殷代语言中这种以唯字带出宾语前置的思维习惯,是研究甲骨文的学者熟知的,这种思维方式对现代汉语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
这些概念虽有时代烙印,但很多传承至今,在现代社会中依然经常使用,不可或缺。于省吾曾提出过附划因声指事字,讲的其实就是这个现象,如他指出千百万的千,是用人字假借,下面附划一横。
这些概念仍是现在汉语最根本的思维符号,从殷代沿用至今,形成了汉语思维的基本模式和重要特征,而且能很好地与时俱进。上述词语中唯字的用法,在商王武丁时代已普遍出现了,如殷墟甲骨卜辞常见唯某人令,也就是强调商王命令的那个人。
换言之,中国文字早在武丁时代就已经在形音义等方面定型。首先,殷代语言文字奠定了汉语思维中最基本的一些重要概念。
古文字学者常讲,加口不加口无别,实际上究其本质,就是附加一个常见部首口,来突出和强调假借字,并和其本义相区别。过去学者对此类附笔,未有足够留意,其实这是与汉语文字思维有关的一个大问题,值得继续研究。这种给假借字添加附笔的方式,还保留在现代汉字里,如殷代辛辰等文字,最上面有时附加一个短横,作用是表示此字用作假借义,附笔以示区别。除了附加口旁,假借字也有附加又旁的情况,如虘假借为叹词会写成见图1,祖先的祖字有时也添加又旁。
《光明日报》史学版近日刊发袁广阔《商代前期:中国步入成熟文字时代》一文指出,近年来,郑州商城、小双桥、洹北商城等早商都城遗址不断发现骨刻文字、金文、朱书文和陶文等早期文字遗存,揭示出早在商代前期,中国已形成了成熟的文字体系。现代汉语思维中广泛存在的一些鲜明特色,可以从殷代语言文字中去寻找根源。
如汉语思维中表示方位的上下、左中右、东南西北,表示十进制数字的一至十和百千万,表示体积大小,表示时间的年(祀、岁)月旬、今昔来翌,表示时刻的朝夕旦夙,表示天气的风雨雷电、阴天晴天,等等。汉语思维中,强调并前置宾语,还有一种情况出现在否定句中,今天我们还习惯讲:诚不我欺,时不我待,就是在否定句中将宾语我前置的典型例子。
最常见的是给假借字加一个口旁,表示与本字本义相区别,如广泛使用的虚词唯,其本义是表示鸟的隹,假借为语气词时,其中相当一部分还是直接写作隹,另有一些附加了口旁写作唯,后者沿用到今天。不论是六书,还是三书,都对中华民族造字和使用文字的思维方式进行了理论概括。
我们完全可以说,在目前汉语应用、覆盖和传播地区,殷代古文字已有的各种术语和概念,还影响着人们的思维方式,并使人们得以顺畅地表达与分享观点和想法。从以上简单例子即可看出,今天中华民族的汉语思维习惯和特点,有不少是继承殷代语言而来的。又如未字本就是木头的木字,假借后在原先上面表示树枝的两斜笔下面,复又添加了两斜笔,以示和本字区别,就形成今天楷书里未字一短一长两小横。再如表示王朝名称的商周两个字,也都是假借其音,在殷代甲骨文、金文中,既可写作附加口旁的字形,也可直接写成不带口的本字。
百是用白字假借,上面附划一横。武丁之前,这些语言思维方式应该早已形成,但限于材料缺乏,我们对更早的情况只能合理推测,尚缺乏实证研究。
典型例子还可以举出高下的高,其本字是京,京也引申有高之义,但在强调其假借义时可再加一个口旁,并沿用至今。其他还有唯师般呼伐的语句,意思是强调要呼师般这位将领征伐敌方。
其中比较典型的有:虚词唯强调宾语并将宾语前置的现象,用学术语言来说好像有点迂曲难懂,落实到具体词语上大家便很熟悉了,像直到今天我们还常用的:唯才是举,唯命是从,唯我独尊,唯利是图等。学界目前已有共识:商王武丁时代早期,殷代文字已发展成熟,具备了后来汉代学者概括的六书造字特征。